【古诗词人物】唐代诗人与诗词系列-忧国患民——杜甫

劉鵬飛

关键词:
唐诗 唐代诗人   杜甫 盛唐    春雨 唐代诗人 杂花生树 安史之乱 成都 草堂
公元 712 年 2 月，褪去厚重的冬冷，当初春的气息正缓缓移到伊洛河下游时，黄河南岸河南巩县城东的瑶湾村，一个新的生命降临了。谁也不曾想到，这个婴儿将会长成中国诗坛的一代诗圣，他就是杜甫。提到杜甫，不由得提及李白。李杜是唐代诗坛上的双子星。作为中国古代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和浪漫主义诗人，他们谁也不能被超越，各有长处，迥然不同。南宋的时候，有一个叫严羽的学者说，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，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，说的就是李杜各具风格的情怀。
不过每每春雨淅沥的时候，总是让人联想到杜甫的随风潜入夜，润物细无声这样的细雨微风，我们完全能看到他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，对任何一个小的人物，一件小小的事情是那样的包含关系。千百年后再去读杜甫的很多诗作，我们仍旧感激不已，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。因此人们把杜甫尊为诗圣，他的那些记录民间真实疾苦的诗句也被称为诗史。上元二年春天，杜甫结束了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，离开了哀鸿遍野的中原，眼前呈现出一片田园美景，是他多年的劳苦忧患暂时得到了休息。这段日子，他亲自耕作种菜养花，与农民交往，怀着无限的爱，写出不少歌咏自然的诗歌。
好雨知时节，当春乃发生。随风潜入夜，润物细无声。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。晓看红湿处花重。锦官城。春雨体贴人意，知晓时节。在人们急需的时候飘然而至，催发生机。春雨来了，在苍茫的夜晚随风而至，悄无声息滋润万物，无意讨好，唯求奉献。诗人愿春雨能下得通宵，又担心突然中止，亦喜亦忧，推门而出，伫立远眺，只见平日泾渭分明的田野小径也融入夜色，漆黑一片。如此的好雨下上一夜，万物就都得到润泽，春花也就带雨开放，红艳欲滴。等到明天清早去看看吧。整个锦官城一定是杂花生树，一片红湿，一朵朵红艳艳沉甸甸汇成花的海洋。诗人盼雨，盼着春雨能够摇醒沉睡的草丛，催开绽绿的枝丫，听雨听细雨淅沥,银柱滴答,看春雨像牛毛，像花针，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。而在听雨看雨的同时，抒发出的诗人感受滋润时久违的无限喜悦，真是一场难得的好雨。
那么为什么诗人会发出如此的感慨，赞美春夜所下的雨是”好雨”呢？好雨，因为它知时节。我们都知道有一句农谚叫做”春雨贵如油”。春季正是农作物非常需要雨水滋润的时候。而且这首诗写于公元 761 年的春天，从上年的冬天到这年的二月间，成都一带遭遇了旱灾。当春天来临，四川盆地久旱逢雨露，看着这场为万物生长所需的及时雨，当然成了世人眼中的好雨。
杜甫生活在一个具有诗书传统的仕宦家庭，祖父杜审言是武后时的著名诗人。因而原本文学天分就很高的他，从小就在身体、心智特别是文学方面得到了更好的发展，同时也逐步树立了远大理想。而家乡河南巩县对于杜甫来说显得是太小了，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吸引着他去认识、去闯荡。
既然世代官宦士人为何要摒弃理想离开中原而隐居数的吗？其实写春夜喜雨时，杜甫已经来到四川成都定居两年之久，在历经安史之乱的劫难后，归隐安逸的生活让诗人对恩泽万物的春雨更添了几分欣喜与渴望。 759 年冬天，杜甫为了避难,从陇右入蜀道成都。次年春，在高适等友人的帮助下，开始在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修建茅屋，也就是公元 761 年春天，茅屋落成成都草堂，那里就成为了当年杜甫流寓成都时的居所。也就是我们今天可以看到修葺过的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。后人评价说杜甫一生愁。说的没错，杜甫的一生漂泊不断，愁云不散，晚年尤其遭受着贫穷与疾病的折磨。但也正是这种巨大的灾难和痛苦，是他从自身的经历体察到他人乃至整个时代的艰难与困苦。从杜甫最后的诗篇中，我们又会感受到他怎样的悲叹人生呢？
杜甫从潭州出发，在北去岳阳的船上写下了一首绝笔诗，”书信中原阔,干戈北斗深。畏人千里井,问谷九洲箴。战血流依旧,军声动至今, 葛洪尸定解，许靖力还任。家事丹砂诀，无成涕作霖。”。这就是诗人的遗书了。中原的亲友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，可是战火和鲜血依然在京城蔓延和流淌。这个世道处处充满了险恶的陷阱。所以做人做事千万要小心谨慎。自从安史之乱以后，这陇西湖湘、巴蜀等地是叛乱不断，干戈四起，但民生越来越凋敝，我自己久病不愈，身体非常衰弱，不担心早已经没有这个能力在四处漂泊，在这个船上飘飘下去，恐怕将要不久于人世。只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在我去世之前安顿好，安排好我的家人，只恨我自己的功名事业一事无成。想到这些，止不住泪如雨下，他的是真实反映当朝由兴盛走向衰亡的一面镜子。喜时听喜雨，悲时流悲泪,在杜甫的这首诗里，他依然关心着处在飘荡和动乱中的国家朝廷，他依然为自己的功名无成而感到万分的悲痛。漂泊了半生的杜甫死在了北去岳阳的湘水之上，也死在了送他离开四川的那条旧船上。
很有意思的是，在湘水的东边，是传说中潇湘妃子哭泣的洞庭湖，在它的西边是大诗人屈原投江自尽的国家。有人说李白的死是浪漫主义，而杜甫的死是现实中穷困一生的,杜甫这样一个大诗人，直到死都没有能够回到他的故乡。但他始终永不衰退的政治热情、坚忍不拔的顽强性格和胸怀开阔的乐观精神，从古到今早已超出文艺的范围。他那些伟大的诗篇就是他一生悲苦的哀鸣，也是一个辉煌时代走向终结的哀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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